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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所說的蘇聯文化是指蘇聯從1917年誕生到1991年結束這段時間,在其領土上進行的各種創造性活動所產生的成果。這一涉及蘇聯文化政策的討論主要集中於俄羅斯的藝術家及其文化機構。
蘇聯文化的創作人員面臨的巨大難題是為何使藝術家個人的藝術手法和創作想像力符合具有普遍意義的國家意識形態,即承認蘇聯共產黨在生活的一切領域中的領導作用。這或許是最嚴重的問題,但是如果像一般所認為的那樣,用藝術家對自由的要求同鐵板一塊的國家機器發生衝突來解釋,那將是一個錯誤。其實,在1917年俄國革命後的最初年代,國家的作用在文化問題的辯論中是相對較小的。政府有更加迫切的事情需要關心︰1918∼1920年的內戰、復興經濟和加強政治控制,這些都是在20年代大部分時間裡要忙於應付的。此外,第一位布爾什維克教育部長盧納察爾斯基(Anatoly Lunacharsky)對各種各樣的文化實驗採取了十分寬容的態度。在這種文化氣候下,革命後的第一個十年中,文學、繪畫、電影、戲劇的創作活動和實驗有了迅猛的發展,其中大部分還受到國家的資助。事實上,這期間要求建立一種統一的文化的呼聲,大部分常常來自一些藝術家團體,而不是來自政府。
可是到了30年代,這時也是史達林的獨裁統治時期,由於創造力的枯竭,再加上來自國家機器的壓力的增強,出現了一種日益大一統的蘇聯文化,並且逐漸地切斷了那些不同意國家文化政策的藝術家的出版、展覽及表演的途徑。這個時期有兩個轉折點︰一個是1930年天才詩人馬雅可夫斯基(Vladimir Mayakovsky)的自殺。馬雅可夫斯基既是革命的熱情支持者,又是一位有著獨特個性和癖好的藝術家。對於許多藝術家來說,他的死象徵著那個兩種傾向相容共存時期的結束。第二個里程碑是1934年成立蘇聯作家協會並接受(在協會的第一次代表大會上)社會主義寫實主義美學作為蘇聯文學和文學批評的基本(不久且是唯一的)方法。一個可行的社會主義寫實主義定義經過作家們(在作協主席高爾基領導下)和政治人物(包括史達林的文化親信日丹諾夫〔Andrey Zhdanov〕,及不久即遭整肅的布哈林〔Nikolay Bukharin〕)的多次爭論後公布了。根據大會同意的定義,社會主義寫實主義要求「歷史地具體地表現革命發展過程中的現實」。
在正式通過它的時候,並不清楚這個美學理論可能意味著什麼,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它不可能包括任何實驗的或抽象的藝術。經過30年代和40年代,社會主義寫實主義首先成了文學中的教條,後來在視覺藝術和電影中,甚至在音樂中,這個美學逐漸地僵化為一套有關藝術的陳詞濫調。所有長篇小說似乎都是關於一位年輕的主角在黨的某種形式的幫助下,如何戰勝形形色色的破壞分子、奸細或其他障礙,使工廠、農村或建築工地及時地建成並投入生產。在視覺藝術中,作為20年代特點的抽象的實驗,形式和色彩的實驗,被描繪勞動中的可敬的農民和工人的紀念碑式場景所替代。在音樂中,簡單的、令人振奮的愛國主義旋律成為一股風氣,複雜的和聲、無調性以及序列音樂成了禁忌。那些願意或能夠以贊成的手法進行創作的藝術家,國家以獎金和大多數公民無法得到的物
資來提高他們的聲望。對於那些拒絕順從的人,將設想出各種各樣的懲罰方法。最仁慈的將是禁止出版、展覽或表演。可是對於許多蘇聯大藝術家,懲罰還包括被逮捕並關進古拉格勞改營網中。許多人是永遠不會從那裡出來的。使蘇聯政府長期蒙恥的是在1937∼1953年間,他們將成千上萬的著名藝術家(同他們的數百萬同胞一起)置於死地。這個制度對文化生活的影響是,從30年代起直到1953年史達林去世這個期間在蘇聯創作的大多數優秀藝術作品正如蘇聯人所形容的,是「為桌子抽屜」而寫。這就是說,它們絕不會拿去出版、展覽或上演。相反地,它們被隱藏了許多年,在某些情況下一直藏到80年代後期,知道的只是內部少數幾個人,或者根本無人知曉。
史達林死後,特別是赫魯雪夫在1956年作了譴責他的前任是暴君的那個著名的報告後,開始了一個稱之為《解凍》(俄語作Ottepel;愛倫堡〔Ilya Ehrenburg〕1954年發表的小說名字)的藝術上比較自由的時期。這一點也不像20年代的那種自由,不過那些經過史達林主義漫漫黑夜而倖存下來的作家和藝術家,逐漸被允許回到國家的文化生活中,而且一些新作家也開始嶄露頭角。儘管如此,審查官警覺的眼睛仍常常注視著,以防止像巴斯特納克的《齊瓦哥醫生》那類思想意識上不能接受的作品在蘇聯出現。
即使在赫魯雪夫1964年下台之前,作為他掌權初期特點的文化上的相對自由化,也開始逐漸地倒退。這一傾向在布里茲涅夫擔任總書記時期進一步加強。
作為對國家新的迫害的回答,藝術家和作家開始組成形形色色的「地下」集團,以便相互閱讀或觀看各人的作品。書籍以祕密出版物(samizdat)的形式流傳,繪畫只能私下在收藏家或畫家的畫室觀看。不過,即使在最壞時期,布里茲涅夫的鎮壓行動也從沒有史達林時期那麼殘酷。起碼藝術家不再遭到殺害——相反,國家鼓勵持不同政見的作家移居國外。在極端情況下,行為不規矩的藝術家被取消了蘇聯公民身分並放逐到西方。
1985年戈巴契夫宣布的公開性政策開始了蘇聯文化的最後一個階段。審查制度放鬆了,並且最終被取消,獨立的出版企業開始出現,允許過去被驅逐或移居國外的藝術家返回,各雜誌競相發表那些長期遭到禁止的著作。與此同時,蘇聯經濟的崩潰使得報刊的出版和藝術家的謀生日益困難。因此,蘇聯的滅亡將藝術家們置於一個複雜的境地︰他們享有自十月革命以來從未有過的更多的自由,但是國家對藝術的複雜的補貼制度結束了,他們感受到新的市場壓力對自己日益增強的壓榨。
在1917年後成為蘇聯的這片土地上居住的許多民族集團,都有很長的文學傳統。可以指出的有12世紀後期由魯斯塔維里(Shota Rustaveli)創作的喬治亞史詩《虎皮武士》(The Knight in the Tiger's Skin),以及大約寫於同一時期以基輔為背景的《伊戈爾遠征記》(The Lay of Prince Igor)。然而,只有19世紀的俄羅斯文學在國際文化舞台上留下了印記,而且蘇聯文學主要也是從俄羅斯文學發展而來。19世紀初期的作家中有普希金,他的詩體長篇小說《葉甫蓋尼•奧涅金》(Yevgeny Onegin,1823∼1831)可能是最知名最為人喜愛的俄語文學作品,還有果戈里,他的悲喜劇傑作《死魂靈》(1842)一直使許多種語言的讀者感到喜悅。該世紀中期,處於支配地位的有3位著名作家,他們是屠格涅夫、杜思妥也夫斯基和托爾斯泰。
世紀末是小說衰落,戲劇(契訶夫的劇本)和詩歌(象徵派詩人勃洛克〔Aleksandr Blok〕、別雷〔Andrey Bely〕和伊凡諾夫〔Vyacheslav Ivanov〕)興起的時期。十月革命之前及緊接其後的時期是以一批頗有才華但其作品艱澀難懂的詩人為標誌。阿赫馬托娃(Anna Akhmatova)或許是最容易理解的。赫列勃尼科夫(Velimir Khlebnikov)和馬雅可夫斯基聲稱自己是未來派,並成功地投身於將詩歌語言從傳統的束縛下解放出來的革新試驗。茨維塔耶娃(Marina Tsvetayeva)也是一位偉大的詩歌實驗家。她的大部分重要詩歌是在流亡國外期間創作的,但她於1939年返回蘇聯後,就在1941年自殺。巴斯特納克在這個時期創作了很有深度和力量的抒情詩歌,曼傑利什塔姆(Osip Mandelstam)以其淵博的知識用俄語創作了一些最美麗和給人以強烈感受的長詩。
許多在革命後立即開始發表作品的作家轉到散文方面,特別是中短篇小說。有些轉向當前的革命和內戰以尋求靈感,他們有皮涅克(Boris Pilnyak,著有《荒年》〔The Naked Year,1922〕);札米亞京(Yevgeny Zamyatin,著有許多短篇小說,他的長篇反面烏托邦小說《我們》〔We,寫於1920∼1921年間〕在實施公開性政策之前,蘇聯一直未能出版);巴別爾(Isaak Babel,著有《騎兵隊》〔Red Cavalry,1926〕);及肖洛霍夫(Mikhail Sholokhov),他以其4卷長篇小說《靜靜的頓河》(1928∼1940)及其他作品獲得196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有些作家在描寫新蘇聯的生活時,採取了不同程度的諷刺挖苦手法,左琴科(Mikhail Zoshchenko)的短篇小說,伊里夫(Ilya Ilf)和彼得羅夫(Yevgeny Petrov)的滑稽長篇小說和奧遼沙(Yury Olesha)的中篇小說《嫉妬》(Envy,1927)都屬於這一類。
在20年代和30年代,出現了一些通常稱作社會主義寫實主義文學名著的作品。這些書現在看來幾乎不值一讀,不過有的並非完全沒有趣味。可是,這個時期的許多傑作多年來一直未能出版。它們是普拉東諾夫(Andrey Platonov)描繪俄羅斯鄉村和小城鎮黑暗生活的《基坑》(The Foundation Pit)和《切文古爾》(Chevengur);布爾加科夫(Mikhail Bulgakov)的荒誕滑稽作品《大師和瑪格麗特》(The Master and Margarita)。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在變動頻繁的文壇上幾乎沒有什麼有趣的人和事留下來。曼傑利什塔姆、皮涅克和巴別爾均遭整肅而消失。馬雅可夫斯基和茨維塔耶娃則死於自己的手。札米亞京被放逐並於1937年去世。布爾加科夫1940年死於蘇聯,而巴斯特納克、阿赫馬托娃和普拉東諾夫均不能發表自己的作品。
隨著1941年6月法國的入侵,文學作品的檢查制度有些放鬆,許多長期被遺忘的人,如阿赫馬托娃和左琴科,都能發表一些新作品。有的作家,例如普拉東諾夫,能以戰地記者身分進入創作領域。在戰爭勝利結束後,俄羅斯社會希望能放鬆控制,但取而代之的卻是鎮壓。在1953年史達林去世前,文學領域的情況沒有一點改善。
50年代和60年代初出現了一些新作家和新趨勢,少數老作家也重新開始發表作品。在史達林死後不久出現的最有意思的小說中,有愛倫堡的《解凍》(1954)和杜金采夫(Vladimir Dudintsev)的《不單是靠麵包》(Not by Bread Alone,1956)。巴斯特納克的小說《齊瓦哥醫生》於1957年在義大利出版。巴斯特納克是1958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但這本書直到80年代後期才在蘇聯出版。人們聽到了年輕詩人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葉夫圖申科(Yevgeny Yevtushenko)和沃茲涅先斯基(Andrey Voznesensky)的響亮聲音。從蘇聯勞改營出來的索忍尼辛以其作品《伊凡•傑尼索維奇的一天》(One Day in the Life of Ivan Denisovich,1962)震動了蘇聯和世界。他接著寫了《癌症病房》(Cancer Ward,1968)和《第一圈》(The First Circle,1968),這兩部小說當時在蘇聯均未能出版。另外,在《新世界》雜誌周圍形成了一個包括阿克肖諾夫(Vasily Aksyonov)和沃伊諾維奇(Vladimir Voynovich)在內的青年作家圈子,該雜誌的主編是特瓦爾多夫斯基(Aleksandr Tvardovsky),是他發表了索忍尼辛的《伊凡•傑尼索維奇》。
然而在60年代後期,布羅茨基、阿克肖諾夫、沃伊諾維奇和索忍尼辛都先後被迫離開國家,而那些最好的作品則再次「為桌子抽屜」而寫,或在西方出版。從60年代後期直到80年代中期以後,在蘇聯國內,實際上,只有由所謂「鄉村散文」作家寫的高雅作品才可接受出版,他們大多數人是用寫實主義手法描寫鄉村傳統同當代生活之間的衝突。這一派中最有成就的作家是拉斯普廷(Valentin Rasputin,《告別馬焦拉》〔Farewell To Matyora,1976〕)和以短篇小說聞名的舒克申(Vasily Shukshin,且是頗受讚揚的電影導演)。特里豐諾夫(Yury Trifonov)複雜的道德題材小說(《濱河街公寓》〔The House on the Embankment,1976〕)在某種程度上是另外一類。然而,同30年代和40年代一樣,這個時期最重要的文學作品首先是在蘇聯境外出現。著名的作家有沙拉莫夫(Varlam Shalamov,他寫了一些藝術上十分精美的短篇小說,記錄了古拉格中最可怕的景象)、西尼亞夫斯基(Andrey Sinyavsky,他的長篇小說《晚安!》是他離開蘇聯十多年後於1984年在歐洲出版的)、葉洛費耶夫(Venedikt Yerofeyev,他的怪誕的當代流浪漢小說 《莫斯科-好鬥的人》〔Moscow-Petushki,1968年祕密出版物〕是一部小小的名著)以及波波夫(Yevgeny Popov,他以其引人發笑的短篇小說諷刺蘇聯日常生活中及鄉村散文中的愚蠢言行)。
當然,80年代初次出現的這些文學作品,還得經受時間的考驗,但明顯的是,絕大部分已發表的優秀作品是在詩歌方面,包括以普里戈夫(Dmitry Prigov)為首的概念派詩人的作品和帕爾西科夫(Aleksey Parshchikov)等人的稱作超隱喻派的詩歌。
同文學的情形一樣,就在革命前的那些年,視覺藝術的創作活動有著突飛猛進的發展。俄羅斯畫家與他們的歐洲同行常常是相互影響,並在歐洲畫壇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革命前夕的幾年是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夏卡爾(Marc Chagall)、岡察羅娃(Natalya Goncharova)、拉里奧諾夫(Mikhail Larionov)、馬列維奇(Kazimir Malevich)和塔特林(Vladimir Tatlin)等主要畫家藝術生涯的開始,儘管拉里奧諾夫和岡察羅娃從未在蘇聯工作過,但上述其他畫家在蘇聯初期的美術界都非常積極地活動過。馬列維奇和夏卡爾兩人曾主持過維捷布斯克(Vitebsk,白俄羅斯)美術學院並在其中講學。塔特林和康丁斯基在莫斯科美術界很活躍。但20年代初,夏卡爾和康丁斯基感到自己與蘇聯美術界正在發生的變化步調不一致,也移居國外了。
如同文學中的情形一樣,20年代是一個繼續進行實驗的時期。也許最值得注意的是構成派藝術團體。由利西茨基(El Lissitzky,他原先與夏卡爾和馬列維奇在維捷布斯克工作)和羅琴科(Aleksandr Rodchenko,康丁斯基和塔特林的追隨者)領導的這個運動喜愛嚴格的幾何圖形和輪廓分明的平面造型設計。非構成派藝術家,包括菲洛諾夫(Pavel Filonov)和恩德爾(Mariya Ender)在這一時期也創作了不少作品。
可是到了20年代末,視覺藝術也遭受到了實驗性文學作品遭到的同樣壓力。一次向寫實主義傳統的回歸是注定了,20年代初的一些大畫家發現他們日益受到孤立。最後,他們的作品被從博物館搬走,在許多情況下,這些畫家幾乎完全被遺忘。直到80年代末,這一世紀俄國最偉大的藝術作品才再度與觀眾見面。取代實驗性藝術的是無數描繪列寧的畫,例如布羅茨基的《列寧在斯莫爾尼宮》(Lenin at the Smolny,1930),以及許多將蘇聯日常生活塗染上一層玫瑰色彩的畫,如題名為《牽引機手的晚餐》(1951)和《前線來信》。
視覺藝術從史達林年代恢復元氣所花的時間比文學所花費的要長得多。實際上,直到60年代和70年代,一個新的畫家團體才開始出現(全都在「地下」工作)。 這一時期的主要畫家有內茲韋斯特尼(Ernst Neizvestny)、卡巴科夫(Ilya Kabakov)、舍米亞金(Mikhail Shemyakin)、布拉托夫(Erik Bulatov)、加里寧(Vyacheslav Kalinin)和杜布斯基(Yevgeny Dubsky)。這些畫家運用的技巧多種多樣,各不相同,有原始主義,有照相寫實主義,有的荒誕奇異,有的抽象;但他們都同樣厭惡社會主義寫實主義的一套標準。到80年代末,其中大部分移居國外。許多人在國際畫壇上享有盛名。
十月革命後的最初幾十年,蘇聯樂壇為蕭斯塔科維奇和普羅高菲夫兩位作曲家所主宰。特別是蕭斯塔科維奇,雖然同藝術界的當權者發生過一些嚴重問題,但兩人即使在史達林主義統治的最惡劣年代,仍創作了許多作品。蕭斯塔科維奇主要以他的15部交響曲聞名於世,雖然他也創作了一些出色的室內樂、歌劇和芭蕾舞劇。普羅高菲夫最著名的作品大概是他為芭蕾舞劇《羅密歐與茱麗葉》創作的音樂和他為愛森斯坦(Sergey Eisenstein)的電影《亞歷山大•涅夫斯基》(Alexander Nevsky,1938)所作的配樂,儘管他也創作了大量各種各樣的室內樂、管弦樂和歌劇。其他重要的蘇聯作曲家有謝德林(Rodion Shchedrin)和亞美尼亞的哈恰圖良(Aram Khachaturian),兩人主要以創作芭蕾舞劇音樂而出名。在當代作曲家中,什尼特克(Alfred Shnitke)的結構複雜的作品評價很高並常常上演。
在古典音樂演奏領域,莫斯科和列寧格勒的音樂學院培養出一代又一代具有世界聲譽的獨唱家和獨奏家。其中最有名的是小提琴家奧伊斯特拉赫(David Oistrakh)和克雷默(Gidon Kremer),大提琴家羅斯托波維奇(Mstislav Rostropovich),鋼琴家李希特(Svyatoslav Richter)、吉利爾斯(Emil Gilels)和達維多維奇(Bella Davidovich),以及歌唱家奧勃拉茲佐娃(Elena Obraztsova)和維什涅夫斯卡亞(Galina Vishnevskaya)。
蘇聯的民間文化也產生了許多著名的演奏家。特別令人難忘的是兩位民謠歌手兼作曲家的遺產——他們用吉他伴奏演唱自己的歌曲。嗓音粗嘎的演唱家和音樂家維索茨基(Vladimir Vysotsky)也許是蘇聯最有名的演唱家,在整個60年代和70年代,他的歌曲以成千上萬捲非法製作的錄音帶在蘇聯各地流傳,直到他1980年逝世。喬治亞的奧庫賈瓦(Bulat Okudzhava)有著幾乎同樣多的追隨者,他也是一位有名的詩人。流行歌曲演唱家普加喬娃(Alla Pugacheva)在70年代吸引了大批聽眾,水族館(Akvarium)和電影(Kino)兩個搖滾樂隊在80年代十分受歡迎。
芭蕾舞是蘇聯時期主要成就之一——不是因為它有什麼創新,而是因為莫斯科大劇院和列寧格勒基洛夫歌劇舞劇院保留了革命前的俄國就已經十分完美的古典舞蹈的偉大傳統。蘇聯的舞蹈學校培養了許多蜚聲國際舞壇的舞蹈家,包括無與倫比的普利謝茨卡亞(Maya Plisetskaya)、紐瑞耶夫(Rudolf Nureyev)和巴瑞辛尼可夫(Mikhail Baryshnikov)。
蘇聯戲劇的情況與其他藝術領域的情況差不多︰在十月革命後的最初十年,創作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但緊接著就急劇地衰退。革命後的最初一個時期,主宰戲劇界的是三大導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Konstantin Stanislavsky)、邁耶霍爾德(Vsevolod Meyerhold)和泰洛夫(Aleksandr Tairov)。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涅米羅維奇-丹欽科(Vladimir Nemirovich-Danchenko)於1898年共同創建了莫斯科藝術劇院(後改稱Moscow Academic Art Theatre)。他堅持演員必須遵循歷史的準確性、嚴格的寫實主義態度和認真熱切的心理準備,從而導致一系列成功的演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著作和他的戲劇表演的訓練方法在全世界都有影響。
邁耶霍爾德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最主要的學生之一,但他打破了他老師堅持寫實主義的傳統。他歡迎布爾什維克的革命,並把自己的大量才華和精力投入到為這個新生的國家創建一所新型的劇院中去。整個20年代和進入30年代,他上演了一部又一部才華橫溢的、有創新精神的劇作,既有當代的,也有古典的。但是,他那種反傳統的戲劇風格在30年代不受歡迎,他後來被捕,1940年被處決。
泰洛夫創建和領導了莫斯科室內劇院。整個20年代,他與妻子——女演員珂楠(Alisa Koonen)一起上演了許多劇作。
史達林以後時期的蘇聯戲劇已無法恢復其早期的繁榮。大多數劇院仍在上演一些經過精心準備的但固定的俄國和世界經典劇作。唯一的主要例外是從60年代到80年代中期這段時間裡經常受到柳比莫夫(Yury Lyubimov)藝術指導的塔甘克(Taganka)劇院。儘管柳比莫夫的許多作品經常與蘇聯審查官發生衝突,但他依然能創作出一些光輝的、富有創新意義的作品,包括根據布爾加科夫的《大師和瑪格麗特》改編的著名的舞台劇本。
蘇聯電影也是革命後最初時期一個創造發明的溫床。蘇聯電影最著名的導演是邁耶霍爾德的學生愛森斯坦,他最重要的影片有《戰艦波將金號》(Battleship Potemkin,1925)和《亞歷山大•涅夫斯基》(1938)。20年代的其他著名導演有維爾托夫(Dziga Vertov)、烏克蘭的多夫仁科(Aleksandr Dovzhenko)和普多夫金(Vsevolod Pudovkin)。
電影也不能躲開社會主義寫實主義的約束,但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幾部這類風格的影片在藝術上非常成功,包括卡拉托佐夫(Mikhail Kalatozov)導演的《雁南飛》(The Cranes are Flying,1957)和丘赫萊伊(Grigory Chukhrai)導演的《士兵之歌》(Ballad of a Soldier,1959)。50年代和60年代也出現了一批成功的根據經典著作改編的影片,特別是科津采夫(Grigory Kozintsev)導演的《哈姆雷特》(1964)和《李爾王》(1971)十分引人注目。
60年代和70年代產生了一批重要的導演和藝術上很成功的影片。3位最出色的導演是塔爾科夫斯基(Andrey Tarkovsky),他拍攝了影片《安德烈•魯勃廖夫》(Andrey Rublev,1966)和《鏡子》(1974);喬治亞出生的亞美尼亞導演帕拉占諾夫(Sergey Paradzhanov),他拍攝了影片《被忘卻的祖先的影子》(Shadows of Forgotten Ancestors,1964)、 《石榴的顏色》(The Colour of Pomegranates,1969);和米哈爾科夫(Nikita Mikhalkov),他拍攝了《未完成的機械鋼琴曲》(Unfinished Piece for Mechanical Piano,1977)。
80年代期間,戈巴契夫放鬆了控制,使一些曾經受到查禁的影片得以放映。這些影片包括克利莫夫(Elem Klimov)的《垂死掙扎》(Agony,1975),表現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宮廷及其寵臣拉斯普廷的生平;以及喬治亞導演阿布拉捷(Tengiz Abuladze)的《悔悟》(Repentance,1984),一個描寫史達林時代的政治寓言。
蘇聯繼承了從19世紀以來充滿活力的新聞業的傳統。十月革命後的一段時期裡,形形色色政治的和藝術的日報及月刊繼續問世。但是,國家想要控制消息來源及宣傳鼓動工作的願望很快就表現出來。到20年代初,幾乎所有的獨立報紙都被清除。剩下來的就是到處都有的兩分日報︰《真理報》和《消息報》。刊物的情況比較好一些,特別是那些大部分刊登文學作品的刊物。一批期刊,包括《紅色處女地》(Krasnaya Nov)和《左翼文藝戰線》(LEF)在20年代刊載了許多重要的文學作品。 60年代,《新世界》月刊恢復了這種傳統。80年代,《新世界》月刊與新生的《星火》(Ogonyok)合併。
電視和廣播從它在蘇聯出現之日起就受到黨的機構的嚴格控制,並被看作是宣傳鼓動的主要工具。在80年代中期以前,大部分節目都直接或間接有宣傳內容,再插進一些高尚藝術(音樂影片和劇情片等等),偶爾也放一些B級驚悚片。在公開性時期,電視在節目編排革新方面是領先者,它在造成蘇聯毀滅的形勢上起了促進作用。
儘管各大專院校在史達林主義的大整肅中遭受到嚴重損害,但許多大學仍然提供了高品質的教育,特別是在科學教育方面。最重要的大學有國立莫斯科羅蒙諾索夫大學、國立聖彼得堡大學和國立新西伯利亞大學。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時期,體育在蘇聯起了重要的作用。蘇聯運動員在國際競技場上,特別是在奧林匹克運動會(蘇聯1952年第一次參加夏季奧運會,1956年第一次參加冬季奧運會)上取得的成就,是蘇聯舉國自豪的泉源。儘管運動員在技術上是業餘水準的,但他們卻得到了國家體育委員會的贊助。在蘇聯的球隊中,冰上曲棍球的成績特別好,多次贏得世界冠軍和奧運會金牌,排球也不錯,再就是籃球。蘇聯的體操和田徑(男女)、舉重、角力和拳擊均在世界上名列前茅。甚至在蘇聯解體後,俄羅斯運動員在這些項目仍保持領先地位。
由於是業餘程度,又缺乏良好的設備和器材,妨礙了許多普通公民參加各項體育活動,但慢跑、足球和釣魚仍然十分普及。最後,許多俄羅斯人熱衷於西洋棋,在20世紀湧現了許多最偉大的棋手。
俄羅斯 — 文化生活。 (2006)。 大英百科全書。 2006年10月17日取自大英線上繁體中文版。 <http://wordpedia.eb.com/tbol/article?i=064837005>